探索与奋斗
——我的前半生
很多人可能不同意这篇文章的副标题,这是宣统皇帝自传的标题,我,一个不到40岁的小人物也敢使用这个标题,真的无能为力。但是,真正用错标题的不是我,而是宣统爷。他的前半生已经写了50多年了,占他一生的80%以上。怎么能和半相称呢?而我,今年37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正好是前半生。
三十七年来,我经历了反右派、大跃进、四清、文化大革命甚至改革开放的各种事件,个人命运随着国运的兴衰而起伏。可谓饱经风霜,值得写自传的事不胜枚举,用这个题目也算名副其实吧。
一、富有革命传统的教师家庭
1966年,文革兴起,父亲受到冲击,作为省教育学院首批资产阶级反动权威发现。我在合肥一中读二年级,受大局束缚,和两个哥哥(都是合肥一中三年级学生)一起贴了父亲的大字报。多年后想到这件事,兄弟俩都很惭愧内疚。父亲幽默大方地说:我们家有革命的传统。原来我的曾祖父是满清二品大员,皖南总镇,据说是从杀害捻军首领张乐行开始的。我祖父早年与同盟有关。他是一名国民党员,想成为一名推翻满清的革命者。我父亲是1942年参加革命的共产党员。我们在文革中造反了父亲。父亲说:我们家是一代又一代,这段历史到你这里,该结束了。
祖父早年致力于1911年的革命,但发现国民党腐朽无能,他隐居在农村,教书。他是阜阳著名的教育工作者。解放初期,他曾担任皖北行政区第一届政协委员。祖父是我们家成为教师家庭的第一代。
父亲是牛家的第二代老师。他是老共产党员,1949年阜阳解放时随军进城,留在家乡参加接收工作。曾任民教科长、司法科长、统战科长三职,春风得意,一帆风顺。1951年,我出生前不久,他负责筹建阜阳地区人民医院,并担任首任院长。因工作意见不同,得罪了当时在阜阳主持工作的大人物,被开除党籍,关进监狱,判处15年监禁。由于父亲的同事和战友主持正义,母亲不断上诉,华东局的一位领导来阜阳检查工作。他的父亲关闭了几个月,并被分配到阜阳联合会当老师。后来调到合肥,担任中学教师学院(后改为教育学院)教师,后晋升为中文系主任。人放了,工作安排了,但党籍一直没有恢复,直到1979年才完全平反。
父亲的冤案并没有让他停止战斗。他从不屈服,从不颓废,一直在工作(父亲从小就患有过敏性哮喘,几十年没有找到过敏原)。即使在文化大革命中,他仍然利用一切机会教育年轻一代相信党和人民。这一切给了我一种信念:人生,奋斗就是幸福,成功不重要。父亲去世后,我写了一首歌来表达这种心情:悲声咽下,天公无义亲长别。亲长别,子孙哭,子规哭血。
半生坎坷如铁,歌诗剑戟永不休息。没有休息,谁继承,我翁遗产。”
二、中小学时代
我从小就和爷爷奶奶住在界首。那时候我不记得了。真正的记忆是1957年的一天。家里有几个人,好像拿着枪把爷爷带走了。奶奶哭了,嫂子发脾气。当然,我不明白为什么。后来我知道爷爷被打成了右派。几年后,听大人说,1957年整风时,爷爷在家休息,长时间不参加会议。他教的学校派人请他开会,给共产党提建议。他说,农村不重视牛,牛养得不好,饿死了。后来我们分析,他本来可能不想说,但又忍不住说,我们家姓牛,就说牛吧。结果爷爷从开明士绅政协委员变成了右派,劳改犯。几年后,我听说爷爷死在劳改农场。原因不明,大概是那几年饿死的。
爷爷走了,奶奶没有工作,不能住在界首。她和奶奶一起来到合肥,和父母一起上幼儿园半年多。1958年,她进入合肥师范大学附属小学。小学六年过得平平,既没有光环,连三个好学生都没当过,更没带过杠杆。但也没什么大错,记不起家长上学训练的经历。我只记得三年级的一天,学校给每个学生送了一个蛋糕。很多人津津有味地吃着,有些人几口就咽了下去。但我觉得很难吞咽。原来蛋糕是用大豆秸和一点大豆面做的,专门用来治疗水肿。学校很多学生饿了,得了浮肿病。除了不能放开肚子吃饭,我并没有感到如此可怕的饥饿。只记得有一天妈妈召集我们的兄弟姐妹开会,让大家写保证书,保证定量吃饭,不能多吃。我们都写了,妈妈接过去的时候眼里闪着泪。看到同学们吃豆秸饼,我明白了保证书的意义。
1964年考入合肥一中。那是革命时代,我们的语文课基本上是按照政治课的标准来的。我们批评了《儒林外史》中的王冕课,说我们提倡阶级和谐和个人斗争。批评《爱莲说》提倡地主阶级清高孤傲。选段背诵《东方红》朗诵词和《欧阳海之歌》作为教材。同学们也互相写作文打嘴仗。一位同学评论说孙悟空是农民起义的代表,所以我写了一篇文章,说孙悟空是农民起义的叛徒,最后投降了。
我们班的做法得到了上级的重视。我父亲带着教育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去上课,王家兄弟的父亲教育部主任也带人们总结了教学改革的经验。这种教学方法已成为当时教育改革的方向,发展成文化大革命等运动当然是合乎逻辑的。
1966年初,三家村被批评,各学校都抓小三家村。作为中文系主任的父他被拉了出来。虽然我们兄弟贴了父亲的大字报,但他们还是被打成了黑七类,狗崽子在学校被冷眼。渐渐地,我发现黑七类越来越多,红五类越来越少。因为我们班大部分同学的父亲都受到了冲击。六七月,我还在学校读报纸和学习文件。八月十六条发表后,我开始批评老师。我们的语文老师韩子英整晚都被批评,好像被打了。但是我们和朋友都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8月18日,毛主席接到红卫兵后,我们坐火车去了北京。出北京站时,北京红卫兵堵在门口问家人出身。我自然按老套说革命干部,于是顺利出站。过了一会儿,一个红卫兵来问我父亲是否受到批评。我回答说批评,没有定案,结果被拉出队伍,不让进京,不让见毛主席。幸运的是,北京红卫兵还是带我们去看天安门广场,把我们赶出了北京。今天,我不知道是谁告诉北京红卫兵我父亲受到了批评。
1966年10月底,我再次来到北京,11月10日见到了毛主席。并在武汉、杭州、上海串联。回到合肥后,我和哥哥和几个同学步行到安庆,沿着长江到庐山和武汉,然后到长沙、韶山、萍乡、安源、南昌等地,直到1967年2月才回到合肥。
我从未参加过文革派性组织。我的信条是两段顺口溜:三餐两睡一场球,床头放几本小说,四点半睡眼,上游长江路和逍遥派,真的很舒服,中央表示我表示,运动后期是左派。
1967年7月和8月,合肥武斗正如火如荼的时候,我在徐州一个小煤矿的叔叔那里呆了三个月,直到九五指示发布,武斗才结束。
1968年,复课闹革命,我还讲了几节语文课,主要是毛主席的诗。因为这个保险不会受到批评,我父亲发表了很多关于研究主席诗歌的文章,我读过,这很熟悉。从那时起,我系统地研究了诗歌的格律,并开始创作,但当时所写的诗歌都丢失或被自己烧毁了。1968年,不记得几个月了,我们拿到了初中毕业证书,离1967年毕业已经一年了。
三、知青岁月
1968年11月21日,一个个寒冷的冬天清晨,一群等待下放的学生聚集在合肥第一中学的操场上。几辆大卡车静静地停在操场中间。简单的行李已经放在车里了。学生们围着车做了最后的告别。有些学生是由父母送来的,他们抱着头哭泣。更多的学生没有父母送他们,他们和我一样,父母在牛棚里受到批评。
天还没亮,车就出发了。我们唱着苏联的《共青团之歌》再见妈妈,不要难过,不要难过,祝我们一路平安。合肥夜空回荡着响亮的歌声。众所周知,我妈听不见。
车中间放行李,人围坐在行李旁边,虽然棉衣裹得紧紧的,还是挡不住刺骨的寒风。最后,一个女同学哭了,仿佛传染了,瞬间哭了。
车辆一路向南,带我们穿过长江,进入山峰起伏,山路蜿蜒的安徽南山,一路停车,有人到达目的地,我们的车仍在不知疲倦地前进,直到夜幕降临,雾升起,只是停在离县10公里的地方,这是我独立生活的第一站——石台县七公社杏溪旅塘湾生产队。
共有24户,100多人,只有70多亩田,既没有副业,也没有林渔。一下子多了七个人吃饭,对生产队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其实他们并不欢迎我们。但中国农民简单善良,及时向我们表现出善意。每天送我们各种蔬菜,教我们烧火做饭,带我们上山砍柴。我也不断学习各种技能,插秧、耕地、耕地、耙子、割稻、打稻,直到水库施工现场的打眼放炮。我的工分从最初的5分逐渐上升到水库现场的12分。成为最高分。
除了参加劳动和接受贫困中农再教育外,我们不会忘记教育农民的任务。牢记毛主席严重问题是教育农民的指示,在生产队办夜校,教农民读书,宣传当时中央政策。记得有一年(好像是1969年),针对全国各地组织工人和农民参加武斗的现象,中央发布了828命令,要求工人限期回工厂工作,农民回农村工作,说逾期不归者,工人停工资,农民停工分。当命令传到大队时,已经是年底了。我们在水库工地工作。大队命令革命化春节,工地不停工。并提出大干到二十九,吃年饭就动手的口号。农民自然不愿意休息两天,大队规定不要请假,以八二八命令为借口说过年不上班就扣工分。面对这种情况,我利用夜校的机会向农民宣传828命令的初衷,讲述停记工分和扣除工分的区别。还向大队力陈他们的错误,大队最终决定放假三天。
我们在农村立足,有一定的话语权,还担任各种职务,包括赤脚医生、民办教师、植保员等。我当了一个学期的民办教师。因工分问题辞职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教的学校有六个班,两个老师,一个人三个班,语文,数学,体育,唱歌。一个学期后,我的工作分数其实是全组男生工作分数最低的。原来农活不比他们低,当老师的辛苦工作也少。而且,我们一起吃饭,工作少的时候吃了其他同学的饭。虽然他们没有意见,但我不想。我是有道理的。生产队长说,当老师不需要风吹日晒的时候,他很舒服,会员也有意见。所以我辞职了。
1971年开始招工,我们组的同学先后招到合工大、针织厂等单位,只有我还坚持在农村。那一年是我在农村最活跃的一年。我们是大队核算的,每个生产队都能给我记分。旅办了一个电站。我当电工,出差去合肥买灯泡。当时灯泡要票。很多同学帮我找票。有同学听说灯泡厂的领导是我们学校支部左侧的解放军,就去找他。结果我成功买了100多个灯泡,完成了任务。
大队搞文艺宣传队演《智取威虎山》,我当导演;我每天带十几个年轻人跑十几英里,到处看《智取威虎山》的黑白电影。最后,我自己安排了一场大戏,农民们在表演中非常欢迎。
我还自愿承包了大队宣传喇叭的维修。我一个人不做饭。无论我去哪里吃饭,整个旅的五个生产团队都有我的据点。当时,我真的有在农村扎根的想法。
四、工厂生活
就在我准备扎根农村的时候,父亲被解放了,和教育学院一起去宣城安徽劳动大学任教,然后还是中文系主任。因此,我有资格招聘铜陵有色建安公司当汽车修理工。
工厂的生活是有规律的,每天按时上下班。当时工作不多,尤其是汽车修理工,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人们抽烟、喝水、聊天,甚至下棋。晚上很忙,每天晚上开会做运动,学文件。青年工人每周学习一次技术,谈谈汽车的基本理论。
但是我有很好的机会学习技术。我进厂两个月的时候师傅住院了,我不得不顶岗工作。大修、小修、保养,尤其是临时故障,是对人的考验。我师傅不在,我就问其他师傅。
傅,读书,解决问题。这样,我的技术基本通过了。
马列当时在全国都很流行。毛泽东号召认真阅读和学习,理解马克思主义。我认为读报纸和学马列是不可行的。我想学习真正的马列主义。除了通读《毛选四卷》和《马列六本书》,我决心认真学习《资本论》。当时的学习环境很差。夏天晚上,同一个房间的工人出去打牌。我打扫房子,赶走蚊子,拿一盆冷水,把脚泡在水里冷却,然后开始学习。冬天直接在床上打手电筒看书。经过三年的努力学习,我基本上理解了资本论。我的古文基础在评法批儒运动中发挥了作用。作为公司理论组的主力军,我在《铜陵战讯》(当时铜陵市委机关报)上写了几篇文章。我也成了公司工人讲师团的成员,到处宣传无产阶级专政下的革命理论,评论《水浒传》,谈论《红楼梦》。
1975年,公司开设了七二一大学,开设了没有教师的政治经济学课程。有些人知道我读过《资本论》,所以他们建议我当老师,但只是兼职,每周六上课,上课,下课回到团队工作,没有备课时间,我没有布置作业(没有时间改变)。这样教了两年,第一个学生毕业了(没有第二个),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这段经历巩固了我的理论基础,为以后考研奠定了基础。
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铜陵张翅下台揭批四人帮时,我成为了批评对象,因为我谈到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理论。我在车队通过考试前做了三次检查。
1978年,国家文化大革命后,我第一次招收研究生。因为我不想上大学,我报名参加了劳动大学政治经济学研究生考试。报名后,我知道我想参加政治经济学史考试。我从来没有接触过这门课,临时借了几本书,努力学习了两个月,甚至通过了复试线。由于我在公司的政治考试材料不好,公司的新领导认为我在工人理论小组宣传四人帮助的观点,给我写了一份不利的材料。此外,我父亲与劳动大学的领导关系不好。虽然我的面试成绩很好,但我仍然没有被录取。
1979年,工资上涨了40%,我以为一定有份。但是我的师母到处游说,说我的师傅是精神病,工资涨不了就生病了,三天两头跟我说话,让我让他走。我别无选择,只能以高姿态提高工资。
这时,有色公司在二冶厂办了一所高中,缺少老师。有人推荐我。我带着研究生复试通知去当中学老师。因为工资上涨,建安公司觉得欠我什么,以卡人为己任的劳资部欣然同意了。我结束了八年的工人生涯,走进了教师队伍。
五、教学生涯相长
1980年12月,我再次踏上讲台,担任高中教师。第一学期教高中政治恰好是经济学专题,我教得心应手。但是高中班很快就取消了,我改教初中语文。我的语文水平原本是初中二年级。虽然我以后读了很多书,但教书并不难。就在这时,铜陵师范大学(后改为财专)夜校开学,我成了第一批学生。边教边学。
夜校的学生来自各行各业,年龄差异很大(父女一起上夜大),职位差异也很大(县干部和工人同班)。每天下班后,吃完晚饭,大家都从各地跑到学校上课,三年的路顶顶得上万里长征。该毕业了,直到1984年1月。省教育厅又出了飞蛾,说必须经过他们的考核才能承认学历。为了应付考试,市政府发布了一份文件,要求我们停产复习一个半月,但学校说复习可以,课程必须上,所以我没有进入考场。谁知道考完试,校长拿出文件,指着最后一行给我看,复习期间,停止奖金。呜,我说不出话来!
考试那天,天气太冷了。多年未见的大雪覆盖了去考场的路。考场里没有暖气和炉子。人们哈出的汽笼上了一层雾。监考由财专、市教育局、省教育厅三家各派一人,严肃认真,如临大敌。古典文学考试三小时,七卷。每个人都写得手酸腰痛,有人骚头挠背,直抓头皮,便建议允许大家抽烟。经研究同意,每人抽一个。瞬间,考场里烟雾弥漫,一个接一个地抽烟。有人以借火的名义互相接耳,传递答案。监考人员别无选择,只能停止抽烟。考试结束时,一个女同学受不了冷,从怀里掏出一个冷热水袋,大家笑着说我们都是现代范进。考试成绩,我的现代汉语88.5.古典文学88,哲学73总分第二,专业课总分第一。但是有40名学生补考,最后14名学生补考不及格,没有拿到文凭。
直到1984年8月,我们才举行毕业典礼,获得大学毕业证书。毕业典礼后的第三天,我参加了安徽师范大学第一次函授本科招生考试和三年的本科教育。从1980年到1987年,花了七年时间,我终于从一学生变成了一名本科生。我们有三个函授学生英年早逝,直到毕业。很遗憾。
1984年,我的学校被有色公司完成,恢复了高中,命名为有色中学,成为有色公司的重点中学。从1981年到1987年,我带了两所初中,其中1984年高中入学考试我带的班级语文在全市排名第三,一名学生95.5获得全市第一名。1987年,我带的班级是全市语文单科第三。
凭心而论,我热爱教师行业,祖孙三代都是教师。我为学生的进步感到高兴,为他们的退步感到悲伤。当学生生病时,我带他们去看医生,看着他们吃药,经常带生病的学生回家照顾他们。学生和他们的父母非常尊重我。有些人甚至听说我把学生转到哪个班,有些人为了我的班转到其他学校。
然而,中国的教育状况太糟糕了。许多知道错误的事情必须违背他们的意愿去做,但许多事情不能工作。由于学校规模扩大,从外地聘请了一批教师,他们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有色中学四年换了三个校长,八个教导主任,真是乱哄哄,你唱完我出现。我还能做什么?
我们这一代是社会实验,从我们记事起,1957年反右派,1958年三面红旗,1959年反右倾,未来四清,文化大革命,下乡,晚婚晚育,恢复高考直到今天的改革开放,我们仍然是实验,但也承担社会风险。有人说这是我们的不幸,其实这是我们的骄傲!我愿意继续为社会做实验,所以我报名参加了百货公司教育科长的招聘活动,揭开了我人生的新篇章。
95年初中毕业证书和我前半生的主要内容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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