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中高考结束,是涉考招生类诈骗的高发期。
文|杨维格
暑期过半,各个高校的录取通知书相继送达到考生手中。但近日,在河北汇纳教育公司的办公地点,前来退费的学生和家长排起了大长队。有学生称自己上了三年“假高中”,没考上大学,还没有高中学籍。其中,出了什么差错?
仿若一纸空文的“协议”
据中青报报道,2019年,河北汇纳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与灵寿护驾疃高中针对考不上理想高中的学生,推出了保本科升学协议。签订协议后,学生每年交8000元学费就可以入读灵寿护驾疃高中。
保本科升学协议中的“衡水中学管理模式”、“负责被本科学校录取”、“未达线退费一半”等听起来“很靠谱”的承诺,让200多名学生签了协议。
然而签了协议的学生们,经历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签了协议的学生刘卓介绍,开学后,河北汇纳教育招收的学生与护驾疃高级中学的学生有所不同,“我们一共有5个班,占了教学楼单独的一层”。但他们的教学、起居和护驾疃高中学生都不在一起。到了2020年9月,在灵寿县护驾疃高级中学上学一年后,约200名学生忽然被要求全部搬至位于藁城区的石家庄市明泽职业中专学校上课。
到藁城后,刘卓发现,他们是和石家庄市明泽职业中专学校同级的3个中专班一起上课,他们的教师在教高中课程的同时,还去给中专班学生上课。教他们的教师也开始不断有人离职,原来1个班有1名班主任,“后来成了3个班共用1个班主任”,“地理课长达3个月的时间没有老师,每到地理课就只能上自习。”
让人不禁想问,这堪称敷衍的教学方式和协议中白纸黑字写的“衡水中学管理模式”沾的上关系吗?
保本科升学协议中还有一条,规定学校招生录取保本班学生原则上学生中考成绩不得低于380分。会为签订协议的学生查缺补漏。中考成绩低于350分的至少提升100分以上,一般提升150分以上。
而据学生张晓强说,高三时,即使是石家庄市统一组织的高考前模拟考试,他们都不参与,“因为没有试卷,都是别的学校考完之后,老师在网上把试卷下载后,我们再考”。
今年临近高考,张晓强和同学们又被安排回了灵寿县参加高考,“同学们的成绩大多是二三百分”。学生家长更是指责:“考生中今年一个本科都没有!”河北汇纳教育的工作人员的回应是,有几名艺术类考生达到了本科分数线。200多人只考上几个人,当初的“协议”仿若一纸空文。
合作办学早已终止
除了辗转多地上学,教学方式敷衍外,还曾有学生反映,自己没有高中学籍。
在高二会考时,有部分学生发现自己没有高中学籍。2021年11月,接家长网络反映后,石家庄市教育局留言回应称:“经过调查核实,灵寿护驾疃高中是我市一所民办性质的普通高中学校,经查,该校2019年在外地市招生计划80人,实际招生106人,导致超计划录取的26名学生至今未注册高中学籍。目前,经过该校与相关学生家长协商处理,已协助26名学生以社会考生进行了高考报名……”
在“双方的权利与义务”一项,甲方提供部分办学场地、办学资质,收取住宿及管理费每生每年1500元,负责合作学生注册学籍。乙方负责招生宣传工作、教育教学工作,共享所合作院校优质资源,负责合作部分学生管理教学的所有费用,并向甲方按时缴纳管理费用。白祥虎说:“协议签订第二年,因为我们学校宿舍紧张,合作就终止了。”
落实学籍,违规收费已退款
退费、解决学籍问题,大概能让学生和家长都舒一口气。但退费,退不回流逝的光阴。民办学校超计划招生导致学生学籍缺失,是否该追责?民办学校和教育公司通过宣传“保本科升学”投机获利,是否该做出相应处罚?
石家庄教育局通报调查处理情况。网页截图
8月1日下午,
针对灵寿护驾疃高级中学存在超计划招生和虚假招生宣传等违规办学行为,石家庄教育局通报了灵寿护驾疃高级中学违规办学调查处理情况。经核实,在招生过程中,河北汇纳教育投资有限公司与101名中考380分以上的学生家长签订了保本科升学协议。灵寿护驾疃高级中学2019级学生均具有普通高中学籍,并于2022年6月在灵寿县参加高考,取得普通高中毕业证书。
对灵寿护驾疃高级中学,市教育局依法作出核减2023年招生计划200人、扣除学校信誉积分10分处理,同时认定2022年度年检不合格,责令学校作出深刻检查,并在全市通报批评。
针对河北汇纳教育投资有限公司违规与学生家长签订保本科升学协议并收取费用问题,市教育局责成灵寿护驾疃高级中学督促该公司立即整改并退还保本科升学协议中约定的退款金额。目前,收取101名学生每人元的协议退款金额已全部退还,总计退费121.2万元。
每年中高考结束,是涉考招生类诈骗的高发期,花钱进名校、内部有指标、走特殊渠道……各种花式诈骗层出不穷。教育、公安、网信等部门这几年正持续加大整治力度和宣传力度,学生和家长也要提高警惕,保持理智。
中青报、澎湃新闻、界面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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