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诫之
核心提要:
1.
近年来,由于毕业生数量的增加和疫情的影响,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复杂,压力很大。在此背景下,为了提高毕业生的就业率,学生被迫签订假合同和假就业,这本质上是一种数据欺诈行为。
2.
在高等教育管理中,应考虑就业数据作为评价依据,教育部门应决定相关专业是否可以招生,是否符合教育科学规律。一个专业是好是坏,社会和市场会评估它,决定它的存在或消亡。
据媒体报道,近年来,由于毕业生人数增加、疫情影响和整体经济形势,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严峻复杂,压力较大。为了提高毕业生的就业率,许多采取措施,如加强与就业单位的联系,发展就业岗位,加强毕业生就业指导等。
但为了获得更好的就业数据,一些高校也想出了一些无中生有的奇招。
例如,一些大学规定,学生必须提交就业协议才能获得毕业证书;有些甚至要求尚未签订合同或实施继续学习的学生不得参加毕业论文答辩,减少就业率低的优秀毕业生。为了增加学生的签约量,一些大学本身也尽了最大努力,包括为学生提供校内科研助理。学生只需签订就业协议,实际上不需要工作。
上述高校的行为,基本上是通过某些措施迫使学生签订假合同、假就业,提高毕业生就业率,给社会造成毕业生就业良好的错觉。
从表面上看,这些数据本身没有问题,都是根据就业协议统计的。但事实上,这些数据并不能反映毕业生的真实就业情况。在学校的指导甚至鼓励下,学生业数据本质上仍然是一种数据欺诈。
不幸的是,这种现象在一些大学校园里已经不是秘密了,更不用说个别现象了。许多签约的学生只在相关单位注册,而不是真正的就业机会,而一些大学不仅不认为禁忌,而且诱导甚至鼓励学生这样做。
造假就业数据会带来什么危害?
从表面上看,就业数据欺诈只会使高校的就业数据看起来不错,不会影响他人。但事实上,它对学生、高等教育和整个社会经济都是有害的。
《高等教育法》第五十五条第二款规定,高等学校学生的合法权益受法律保护。这些合法权益包括参加大学学习活动、公平评价和应有奖励。至于学生依法按时毕业的权利,《高等教育法》第五十八条明确规定,高等学校学生通过思想道德素质,在规定的学习年限内完成规定的课程,通过或者完成相应的学分,允许毕业。
为了获得美丽的就业数据,一些大学为学生的正常毕业设置了许多障碍,减少了他们的评价权,甚至不允许他们毕业,这直接侵犯了学生的合法权益。
即使是表面上看不直接侵犯学生权益的做法,比如让学生签约为实际失业的科研助理,也会对高等教育的可持续健康发展产生负面影响。《高等教育法》第五条规定,高等教育的任务是培养具有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级专业人才,发展科技文化,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
为了获得美丽的就业数据,迫使学生伪造就业协议,这无疑违反了《高等教育法》确定的培养学生社会责任感的要求。
此外,随着高等教育的发展,我国高等教育入学率大大提高。大学生就业数据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全社会新就业人口的就业情况。大学生就业率高,意味着就业市场繁荣,经济发展形势良好;不同专业毕业生的就业率也反映了行业的发展趋势。
从这个意义上说,
大学生就业数据对判断整个社会经济发展形势具有重要意义;虚假就业数据可能会影响相关部门对就业形势和经济发展形势的判断,进而影响相关重大决策的正确性。
就业数据造假为何?
当然,主管部门不能接受就业数据欺诈。近日,教育部召开高校毕业生就业调度会,重申各地高校要严格执行四不准要求。包括不得以任何方式强迫或诱导毕业生签订就业协议和劳动合同;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不得与毕业生签订合同挂钩;不得以户籍和档案托管为由说服毕业生签订虚假就业协议;毕业生实习、实习证明材料不得作为就业证明材料。
为加强和规范高校毕业生就业统计,教育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并将进一步严格检查就业数据。教育部将责成各省高校毕业生就业主管部门逐一核实核实举报中发现的问题,并认真追究责任。
但值得注意的是,就业率是主管部门对相关高校进行考核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在2004年,主管部门就将就业率作为衡量高校办学水平的重要指标之一;2011年还明确规定,对于连续两年就业率低于60%的专业,将减少招生计划,直至停招。
当然,对于高校来说,主管部门的考核是非常重要的。减少招生计划和停止招生是关系到专业乃至高校发展和生存的重大事件。
为此,各高校都想尽办法提高就业率,当实际就业率无法有效提高时,部分高校就会在就业率数据上想办法。换句话说,
在很大程度上,高校就业数据欺诈与相关考核密切相关。为了应对考核,在考核中取得好成绩,一些高校不惜努力创造美丽的就业数据。
因此,我们可以理解,一些大学的就业数据欺诈并不是说他们什么都不做,而是它来自,有特定的制度背景。
当然,应对评估并不是就业数据欺诈的全部原因。就业数据欺诈的重要原因是高校对自身形象的担忧和对获得好学生的考虑。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就业率已成为评价高校的重要参考,也是考生决定是否申请特定高校的重要考虑因素。就业数据优美,有利于树立和维护高校形象,有利于吸引优质学生。
但无论是为了应对考核,还是为了其他考虑而造假就业数据,背后都有更深刻的社会背景。也就是说,与欺诈收入相比,其成本较低。
特别是当数据欺诈不再是一种个人现象时,人们有一种从众心理。即使是特定的主体,如果不欺诈,实际上也会损害他们的合法权益。想象一下,如果一所大学的数据欺诈行为被揭露,就会导致几乎没有人申请大学的后果,那么就业数据欺诈会有大学吗?
如何避免高校就业数据造假?
就业数据欺诈已成为一个公开的秘密,这意味着相关主体对此视而不见,默许甚至鼓励。
如果目前的就业数据欺诈仍然停留在少数大学,那么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采取措施,不要让就业数据欺诈蔓延,更不用说让这种现象成为整个社会的公共秘密了。
正如教育部会议所指出的,发现的数据欺诈行为应当严肃追究责任。
然而,问责毕竟是事后的惩罚。虽然是治理就业数据造假的重要环节和手段,但只是标不是本。
从制度环境的角度来看,消除高校就业数据欺诈的动机是否比问责更重要?
正如上述,就业数据欺诈的原因之一是,大学面临就业评估的压力,就业数据不好,会影响主管部门对学校的评估和排名,甚至影响相关专业是否能继续招生。如果学校的声誉来自社会和市场的评价,相关部门甚至学校本身都不能直接干预;然后,主管部门可以决定就业数据是否作为评价学校和相关专业是否可以继续招生的重要依据。因此,
在高等教育管理中,应考虑就业数据作为评价依据,教育部门应决定相关专业是否可以招生,是否符合教育科学规律。
事实上,虽然高等教育本身不能完全市场化,但市场规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在高等教育领域发挥作用,大学毕业生就业本身就有市场。
学校或专业做得好,符合市场需求,毕业生自然不担心就业,就业率自然很高。这样,如果一个专业的学生就业率很低,大学自然会考虑这个专业是否应该继续。
换句话说,一个专业是好是坏,社会和市场会评估它,决定它的存在或消亡。
所谓的政府属于政府,市场属于市场,教育也应属于教育,按照教育法,由教育市场决定就业数据,主管部门可以努力促进就业,但不应努力评估就业数据。
我们期待就业数据真正成为反映高等教育成果的数据,而不是一些高校竞争欺诈的焦点。
作者李建志是一名大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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