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中专毕业证(煤炭边城的年轻人：一个个失败的个体命运)

接下来，小编来看看1995年中专文凭和煤炭边城的年轻人：一个个失败的个人命运！当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我们住在郊区的平房里，很难洗澡。我们经常走大约三公里到一个大煤矿的公共浴室洗澡。

接下来，小编来看看1995年中专文凭和煤炭边城的年轻人：一个个失败的个人命运！

面对汹涌的现实，这些年轻人别无选择，只能粉身碎骨；有些人为了生存而硬着头皮面对这种尴尬。”

口述/耿军

采访/艾江涛

厚厚的积雪，不时闪过的运煤车，衰落的街，简陋的内室。耿军导演的形象总是充满了鹤岗市南山区郊区生活的记忆。

耿军出生于黑龙江省依兰县，1976年。四五岁时，他搬到尚志县，也就是现在已经归哈尔滨市的尚志市。8岁时，为了让他和弟弟有更好的学习条件，全家搬到了黑龙江西北角以煤闻名的边城鹤岗。
用耿军的话说，这段搬迁史已经完成了从农业区到林业区再到煤矿工业区的转移。

《轻松 愉快》

耿军在1996年来北京打拼前，一直生活在承载着他所有青春记忆的地区。2015年，当他回到家乡拍摄电影《放松与快乐》时，他发现它已经逐渐衰落，没有过去繁荣的景象。从第二年开始，在政府棚户区改造计划中，这里被陆续拆除，一切都定格在最后的影像记录中。

电影中拍摄的片区，它承载着我们这一代人从所谓的国有时代，到公私合营时代，再到个人时代的记忆。这也是耿军喜欢以此为电影拍摄地点的原因。

因为煤矿工作太危险，改变出租车，但因为毁灭性的爱而自杀；希望找到一份更体面的工作，但失业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为朋友和残疾的年轻人；走在现场和发廊之间，在受伤和损失中，最终面对现实的年轻人。耿军把自己的镜头对准了在家乡和自己一起成长的失败个人命运。

命运是生命的循环。
耿军说，如果他不来北京，他将在1995年中专毕业后陷入这样一个循环：跟随父母在家养鸡，买饲料，清理鸡粪，卖鸡蛋，淘汰鸡。对于那些矿山的孩子来说，如果他们不远离家乡，他们将陷入另一个循环：下井、打零工、混在街上、最终牺牲或成为稳定的一员。

2003年，因结核病在家休养的耿军拍摄了他的第一部短片《山楂》，讲述了一个在当地煤矿工作的局外人在离开前想报复却因懦弱而放弃的故事。情感共鸣源于耿军在北京五六年的农民工生活经历。

直到今天，耿军总是把自己定义为北京的农民工。他愿意用他的家乡而不是他的家乡，自己生活多年还和他联系太多。作为家乡的叛徒，他无意美化过去的记忆和现实：家乡的生活是你讨厌的循环。到了北京之后，你发现这是另一个循环。你真的认为你来到了更好的地方吗？未必。”

在北京朝阳区黑鳍工作室，看了耿军的几部电影，走出放映室，发现他睡在沙发上，打鼾。

以下是耿军的口述。

矿区的转变

八岁时，我去了鹤岗，搬到了一个叫南山区胜利村的地方，这也是我在电影中描述的主要地方。我家附近有三个煤矿，我们叫南山区，最大的是南山矿。矿山周围有四所学校，我的学校属于南山矿，叫南岗小学。

因为是矿区，路不平，有大上坡大下坡，我们经常把煤车、粮食车、蔬菜车送到学校。有时速度太快，到学校十字路口不能下来，直到下面的铁路十字路口，速度慢，下来。

1997年，黑龙江省鹤岗矿务局兴安煤矿向每位采煤工提供免费服务卡(精确摄影/新华社图片)

矿工子弟分两块。在我们这样的地方，基本上男人是一家之主，女人大部分都不上班。那种家庭靠男人养两三个孩子，生活不太好。还有一个双职工家庭，夫妻俩上班养孩子，里面有水果和奶糖。在那个稀缺的时代，我们基本上厚着脸皮，忍着羞耻，去别人家吃点东西。

当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因为我们住在郊区的平房里，很难洗澡。我们经常走大约三公里到一个大煤矿的公共浴室洗澡。

在矿区的澡堂里，浴池几乎和300平方米一样大，人最密集的时候，可能会有几百人围着，中间还有人。许多在煤矿工作的年轻人把那里当作游泳池，在里面游来游去。当时煤矿经济不错，三班倒。一升井，工人们从煤矿大门出来，气势恢宏。当工人不下班的时候，我们去洗澡，浴室干净。有时候赶上他们下班，整个浴池瞬间变黑。

白日焰火

我上的学校叫南山矿三中。因为是矿区学校，每年五月种树，我们都矿区的保健饭，就像过节一样。这些保健饭通常是为矿工做的，包括面包、咸鸭蛋和香肠。面包有多好？鸡蛋放得很多，糖馅，最牛肉馅。矿上的孩子上学时会带保健饭。我们带妈妈蒸的馒头和炒菜，经常交换吃。

鹤岗当时有很多外来者，我家很多邻居都是从四川河南来煤矿谋生的。他们和我们最大的区别是语言障碍。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在东北永远穿不暖，总是冻得脸色发紫。

当时，我们仍然认识国有企业和国有单位的铁饭碗，因为这是一种安全感。你在这里工作是一名正式员工。当工龄达到时，工资将上升，房屋将分割，退休后将有医疗保障。东北地区受到苏联的严重影响，尤其是在黑龙江。我为祖国献石油。集体效益越好，我们个人就越好。我们处于集体思维的氛围中。

但慢慢地，像我们这样不在煤矿工作的家庭生活得越来越好，我们会有最基本的理解：你不能去煤矿工作，你也可以开一家杂货店，做一些小生意，所谓的选择越来越多。

有一件事对我影响很大，让我长大后不愿意去煤矿工作。应该是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我和哥哥拿了一桶鸡蛋去市场卖。路过附近的襄阳煤矿，发现矿门关着，外面围着很多人。原来里面发生了冒顶。家人围在外面，等待救援的希望。我同学周长东的弟弟在矿难中去世，只有十几岁。还有一个邻居，姓刘，女儿18岁时，父亲死于矿难。我记得她冬天穿着粉色羽绒服和黑孝。这些事情会影响我们长大后的选择。

90年代末，煤矿改制，员工下岗，对自己没有直观的感觉。唯一的感觉是什么？那些国营餐厅、商店都改制了，每个人的消费能力似乎都么高。
当时很多人都走了。许多当地人也会跑到其他地方。我的一个邻居是矿山前双职工家庭的孩子。当时，他也在矿山工作。当他脱下工作服时，他会换上一头特别的牛：穿着白衬衫、外套和领带，感觉像刘德华。煤矿不景气后，这个人突然消失了。多年后，我遇到他在哈尔滨卖瓜。为什么不在当地卖瓜呢？感觉脸放不下。

还有那种完全混不起来的，加入所谓的传销组织，和熟人打电话打感情牌，骗了点钱就消失了。和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比他大很多，在歌厅当小姐，他吃软饭。其实这些事情在身边都很常见。

当时有一首特别流行的歌叫《从头再来》。我觉得这首歌真的很棒，但现在我觉得真的很棒。你全心全意地相信这个系统，然后这个系统一改变，你就被甩了，有点像从家犬变成丧家犬。

90年代以后，市场经济在北方逐渐发酵。可口可乐和海飞丝在电视上的广告勾引着我们对物质的饥渴。我家附近还开了一家叫海鸥发廊的发廊。

二十出头的开发廊姐妹俩，特别漂亮。我们青春期的孩子通常在家剃头，而不是这里的消费群体。虽然没有勇气进去消费，但是路过学校会放慢脚步，看谁在里面。只要你看看停在门口的是摩托车还是汽车，你就知道谁在里面理发。

有那种长期泡在里面的人，一天天待着，泡妞。几年后，你发现一群人输了，没有泡成。后来，当发廊的老板26岁或7岁时，他选择了一个看起来诚实的当地人结婚。发廊的主人给了一个叫小娟的女孩，这是小霞在我的电影《青春》中的原型。小娟是个比我们小一岁的女孩。她是附近最懂审美的，有技术优势，让我们有一种(很美)的错觉，后来想想，她也没那么好看。这个地方还特别聚人。当我在2006年拍摄《青春》时，这条承载着我青春记忆的发廊进入了它的最后一刻。不久，完全消失了。

巧合的是，今年春节我又遇到了小娟。她是我朋友勇哥的干妹妹，去他家拜年。酒桌上，小娟喝了一斤多白酒。我们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听她聊天。她的婚姻并不幸福，找到了一个男人，赌博，吸毒，最后回到了单身。

舞厅更直接。90年代初，从小学五六年级到初一二年级，舞厅最受欢迎。我们嘴上刚长绒毛的幼崽都去过舞厅。当时女生去舞厅免费，男生两块钱通票。概念是什么？早上进去，晚上回去也没关系。

我们家出来的孩子会觉得那个地方的男女抱在一起跳舞，好像不是好人去的地方。但是那里对我们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偷偷去过好几次。因为老踩人脚，节奏感不好，后来就不去了。跳得好的人也会被舞台耽误。这是一个吃软饭的好地方身边有家庭生活不幸的中年妇女，到那里消遣寂寞，身边十七八岁的男孩很容易与她们相处。

我们现在也有这样的舞厅，但已经很宽了，里面有旱冰。后来总结，
这是流行文化传播给我们后形成的穷鬼天堂。玩一天两块钱，解决孤独问题。对们主要解决青春期的好奇心。

文学使我不成为混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之所以没有成为一个游手好闲或者的混子，可能和文学有关。

上中学的时候，我们班的男生都在看武侠，女生看言情。有一天，我和中学同学李正民突然决定写武侠小说。你写一个，我写一个，然后我们互相制造麻烦，拿一本字典，闭上眼睛，从第一个字开始。例如，如果你翻到一个李字，你可以用它来命名个人名字，但如果你翻到一个尴尬的尴尬字，你就不能从这个字开始。这样写了将近一个多月，乱编乱造，最后写不下去了。

1993年，我上中专的时候，当代文学开始爆发。我们班有曲宪利，家里有很多书。大家发现他在闷头看书，传来传去，传到我手里，就是贾平凹的《废都》。这本书很奇怪，所有性描述的段落都被方格所取代，我们不明白。由于曲宪利，我办了鹤岗图书馆的图书证。对我们来说，图书馆是另一个世界，不仅有当代文学，还有《悲惨世界》、《93年》、《战争与和平》。

看完《悲惨世界》，你会被里面人性的光芒吓到。看完《百年孤独》《包法利夫人》，当我20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钢铁是怎么炼出来的》，我会觉得为什么这么低档的文学在中国这么受欢迎？虽然我从小就接受集体主义和英雄主义的教育，但读完后我感到虚假。
我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的人和这些英雄不一样。这些成年人的生活是什么？他们带着盒饭上班，回家后，妻子做家务，孩子上学，安居乐业。

最大的刺激来自流行歌曲、摇滚乐和电影。

1991年，在上中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同学背着家人坐火车去了哈尔滨。我的同学在报纸上发现了一条关于招募演员的信息。我们黑龙江最著名的导演李文歧刚刚拍摄了一部特别强大的电视剧《赵尚志》来招募演员。下了火车后，我们找到了青年文化中心。导演说：你看不清我写了什么。我招募儿童演员和年轻人。你不是孩子。后来我们去了哈尔滨话剧院，和那些演员合影。当时文化挺让人的。
向往，但其实那时候也看不清楚，只是觉得，别他妈此生就耗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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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专出来后，我不想去煤矿上班，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