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恢复40年对中国有多大影响?
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刘海峰教授是40年前高考的见证人。他参加了11月举行的艺术高考和12月正式高考两次考试;他也是高考制度的研究者。自1984年硕士毕业至厦门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任教以来,他开始研究中国古代的高考科举考试,然后研究高考制度。后来,他更直接地参与了高考改革方案的顶层设计。以下是刘海峰在《知识分子》中发表的自述文章,回忆了他当年的高考情况,以及他多年的高考研究经验和思考。大一的时候,我在春游后与同学们合影(1978年,右3为作者)
20172000年是中国恢复高考40年。27万名77级大学生成为高考11年后选拔的精英人才。由于高考,他们的生活经历被完全改写,这些人的斗争也改写了中国的历史。正如本文作者刘海峰所说,每个77级大学生都有自己独特的高考故事,每个高考故事都聚集在一起,构成了中国教育史上春天的故事。《知识分子·教育观察栏目在高考恢复40年后,特别挑选了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高考制度研究者、博士生导师刘海峰教授等77名大学生的个人故事。
撰文|刘海峰
在中国学术界,我可能是与高考关系最密切的学者。
从1977年参加两次高考,成为厦门大学历史系77级大学生,到研究中国古代高考科举考试,长期研究和维护高考制度,直接参与制定国家高考改革计划。历史注定要与高考结缘一辈子。
11977年的高考是创造成千上万故事的大舞台。虽然高考给每个77年级的大学生带来了一般相似的快乐,但每个故事的戏剧性和曲折性可能是不同的,这主要是由于每个人以前的经历和生活状态。
参加高考时用于准考证和进入厦门大学后用于学生证的照片。
我的祖籍是福建省惠安县峰尾镇(现属泉州市泉港区)。1957年从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父母去了福建省龙岩县(现改为龙岩市新罗区)任教。1959年9月出生,上中小学10年正好是文革10年。虽然当时的教育不是很正式,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学业成绩都是优秀的。到目前为止,我仍然保存着从小班到大班每学期的儿童生活报告表和一些中学成绩单,以及一些五好学生证书。我记得当我上高中的时候,开学,每学期都有学生、农业或医学安排,但很少上文化课。我在课堂上的绰号是学者。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个学期去174医院学习医学,每个人都有一本赤脚医生手册,但也有实习注射等。最后,我课堂上获得了第一名。
19762006年6月,我高中毕业。当时,规定一个家庭可以有一个孩子在城里工作。我们家有四个兄弟。作为长子,我有义务上山下乡,到福建省龙岩县江山公社铜波大队耕山队务农。事实上,江山公社离龙岩城不远。它只有50英里,但它是一个非常山的公社。在15个公社旅中,只有4个旅通过公路。
耕山队的农民住在他们自己的家里。我被安排住在耕山队的一栋两层楼的建筑里,但它是一个牛棚。楼下的两个房间真的关着水牛。楼上的两个房间可以住。地板是木制的。可以说我和牛住得很近。起初,我是楼上唯一一个没有电的人。半年多后,另一位知青来接电线。
衡量生命的价值不仅在于它的长度,而且在于它的宽度和深度。我只当了一年零九个月的知青。与许多三年级的学生相比,我上山下乡接受贫困中农再教育的时间很短,但我也经历农村广阔世界的艰辛。插秧、割稻、耕田、砍柴等农活,甚至打石头、点炸药。
我相信很少有知青做过点炸药。1976年9月,全公社派出劳动力到村美大队修水电站。我们的几个知青跟着一个师傅修路养路。修路要清除一些大石头,需要炸开,然后拆除。当锤子击中炮眼时,装满炸药。为了节省导火索,往往只留下足够长的导火索,所以点炸药是一项危险的工作,考验着人们的勇气。只有我在几个知青中点了炸药。还有一次,我们在一块巨石下挖土。我最后一个一离开,巨石就滚了下来。想了想,我还是有点害怕。只要稍后一步,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写文章了,你现在也看不到这篇文章了。
修水电站是一种危险的生活。然而,我认为这不是最痛苦的工作。最痛苦的是夏天的双抢,即南方的双季稻。在烈日下,我不得不在早上和下午的水田里弯腰切稻子5个小时,然后从田里挑满两篮子的小米回到队里。对我来说,瘦高的人来说感觉特别难。当时,我对幸福这个词有一个简单的理解:什么是幸福?只要夏天不切稻子,那就是幸福!
然而,我也做了一些更快乐的工作,比如安排我去晒谷子。此外,在业余时间,放牛,保护瓜田,看水等等。所谓的看水,就是保持山地运河,特别是运河分支,以确保不被其他生产团队挖走运河。这些工作很容易,但要忍受孤独。因为在方圆几英里内没有人的山上,你必须独自生活一整天或一夜,最多只有水牛陪伴。这种工作非常适合我,但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印象最深的是,有几天我一直在做看水的工作,在安静的山沟里,我连续六次看到伏尼契的牛蝇,我认为牛蝇真的是一本写得很好,值得精读的书。
在我上山下乡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我的生活很艰难,但我并没有失去对知识的渴望。我热爱文学和艺术。我仍然坚持在业余时间读书。晚上,我在孤独的楼上用一盏灯看书。当时我们家住在妈妈教的中学,去学校图书馆借一些文革前出版的书比普通人更方便。每隔一两个月回家一次,总会换几本以文学为主的书。
到1977年,几名知青和一两名下放干部来到耕山队,生活变得热闹起来。业余时间,大家都在打牌、猜拳头、喝酒、抽烟聊天。一个人看书很不一样。时不时能听到不要关在屋里当书呆子之类的流言蜚语。我觉得如果推荐上大学或者招工人,大概很难和不合群的人比,但是如果比较知识水平,肯定会有优势。有时候在山脚下的水田里割稻或者插秧,抬起头,俯瞰天空的远处,看着那天尽头的蓝色和角落里的绿色相结合的地方,想想周围平淡的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
21977年9月,农忙季节过后,当我读俄罗斯作家阿克萨柯夫的《学生时代》时,我在阅读笔记中抄写了这句话:一个从未接受过中学和大学教育的人是一个有缺陷的人。他的生活并不完整。他缺乏一种他年轻时必须感觉到的经历,否则他永远感觉不到。形式上,我接受过中学教育,但我的大学在哪里?上大学会永远是一个虚幻的梦吗?
1981大四的刘海峰。
也就是说,在这个时候,我开始听到关于恢复高考的谣言,但一开始我并不太在意。此后,谣言越来越多。10月12日,国务院批准恢复高考,并于10月21日通过报纸和广播正式向社会发布。突然,春风一夜之间来了,成千上万的树和梨花盛开。恢复高考的消息发布后,知识青年高兴地跑去告诉他们,突然感到光明,生活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和希望。在这个时候,我们确信高考真的会恢复。所以我们队的知识青年回到城里复习准备考试。
福建省招生委员会于11月5日在《福建日报》上公布了招生手册,考试时间为12月16日和17日。考试周期附近只有40天,但所有报名的人都很兴奋,每一分钟都会竞争。每个人都有一种兴奋、好奇、期待和渴望的心理。经过11年的中断,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高考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我们知道每所大学的招生人数并不多,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招生配额。每个人都认为他们可能会被录取,每个人都认为他们可能无法被录取。
和当时的大多数人一样,我也带着一颗红心,两种准备的心情走进了考场。然而,我的高考故事的特别之处在于,我是一名77级的大学生,参加了两次高考。一次是1977年11月举行的艺术高考,一次是12月正式高考。
除了素描学生和其他专业考试外,与当前艺术考生的文化科目考试不同,当时艺术考试的文化科目是单独举行的。我仍然记得文化考试主要是写一篇作文,主题与绘画有关。我的作文以鲁迅的一首诗愿意乞求画家的新工匠,只研究朱墨作为春山结尾,用于与绘画有关的作文非常合适,一定很受评卷老师的欣赏。当时,龙岩地区有300多人参加了艺术考试,而福建师范大学只招收了2名艺术专业人员。我的文化成绩第一,艺术专业成绩进入前四名(没有具体排名),但在四次选择中,我没有找到任何关系,但最终没有被录取。所以我立即迎接了正式的高考。
通常申请艺术的考生在文化科的成绩并不理想,即使他们立即参加正式的大学入学考试,也很难进入大学。在77级的大学生中,我相信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参加过两次高考。这是我高考故事的一个独特之处。
我的父母是1957年毕业于福建师范大学中文系的老师。他们认为学习文科太容易受到政治运动的影响。掌握技术是有用的。特别是,我母亲总是希望我能学习科学,最好学习医学。我想学习文科。双方一直在讨论和争论。起初,我按照母亲的意思准备物理和化学。但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当我看到数字、代号、公式、法律、光、角度等时,我感到头痛。最后,我告诉妈妈,我可能不能通过科学考试,文科很可能会通过考试,所以妈妈不得不让步,我转向历史地点,然后只有5天。我填写了1977年11月17日的名单,距离高考12月16日只有一个月。
在考试前一段时间,大多数准备高考的考生和家长都有一种令人费解的兴奋,全民都在讨论恢复高考。整个社会的神经都受到了高考的影响,到处都充满了高考的气息。每所中学都为自己的毕业生做准备,每个辅导课都挤满了观众,每个精通辅导的老师都非常受人尊敬,每个善于回答问题(尤其是数学问题)的候选人都受到人们的钦佩。通过复习和准备考试,大多数人增加了大量的文化知识,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中没有学到的历史和地理知识。
那一年,福建省语文高考最重要的是作文。理科100分90分,文科100分70分。福建省77年文科高考作文题为《大庆见闻》。这篇文章是关于1965年一名记者在大庆深入生活时的所见和感受,当他和铁人(王金喜)一起去家庭基地托儿所时,他从小事中看到了铁人的高大形象。我的作文有一个题目在微妙的地方看到精神。我记不起具体的内容了,但我还记得我写了一句话:一滴水可以反映太阳的光辉,这也是我作文中的一个亮点。1977年,高考由各省命题,各地区组织。后来,我听说有一篇作文被中文评卷组作为评分参考模型,这是我的作文。多年后,我看到福建省一位考生的作文,题目来自《大庆新闻》中的一句话,这是英雄。我以为我的作文题目比这个模型题目好。
下乡的时候经常写一些随想录或者文学素材,一般没有写日期,但是有一个随想录:成败在这里77.12.17.”这是我考完当天的文字记录。确实,这次高考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成败具有天壤之别。所幸,1978年1月,我进入参加体检的考生名单。
体检结束后,我觉得情况发生了变化:以前考虑考上了怎么办,现在考上了怎么办?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兴奋的学习状态,或者整天谈论高考,如果你没有通过考试,回到农村工作,认为一定有一群人同时坐在大学教室里,他们的农村生活或复习准备将变得非常强烈,而不是味道。
1977200份的大学在福建省的招生学校和专业很少。只有北京大学和复旦大学在福建的几个招生名额,只有厦门大学和福建师范大学在福建招收文科。每个考生都可以填写三个志愿者,因为他们对文学感兴趣,我的志愿者只选择两个学科:文学和历史。第一和第二个志愿者是福建师范大学的中文系和历史系,第三个志愿者是厦门大学的汉语言文学。当时,如果我能被福建师范大学录取,这对像我这样的知识青年来说是一件好事。首先是我能被录取,去什么
么大学在其次。不敢企望北大、复旦或厦大,将厦大放在第三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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